第33章
兄弟二人从警局出来，门口等待已久的司机连忙拉开车门。 高启强沉默着，任由弟弟揽着腰坐进车里，一路上都没甩开紧紧握着自己的手，直到回到家，才说了第一句话， “晚饭还没吃，饿不饿？” 高启盛见他一脸平静，有些拿不准他的态度，只点点头， “我去做吧。” 高启强推开他的手，转身走进厨房。 高启盛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，看着他利落地准备配菜，便挑出蔬菜放进水槽，仔细清洗起来。 锅中热油“滋滋”作响，不一会升起饭菜香。 高启强厨艺很好，随便抄几个菜往桌上一摆，依然有模有样。 两人面对面坐下，一顿饭吃得异常安静，席间只有碗筷碰撞的轻微响动。 高启强没吃几口就放下筷子，这还是他碗里第一次剩下米饭。 高启盛没说什么，将剩饭拨进自己碗里，不一会便扫荡一空。 他麻利地收拾好碗碟，回到客厅，十分自然地拿起哥哥的杯子，呷着茶水， “哥，你先去洗澡吧，我去把碗洗了。” 高启强走到沙发前，平静地说道， “你先过来，我们谈谈。” 高启盛似乎并不意外，点点头，“行。” 他松开领带，将西装外套扔在一边，走到沙发前坐下。 高启强看他一副不以为然地模样，努力压下翻涌的情绪，语气沉沉， “是你自己说，还是我来问。” “你问。”高启盛张开双臂搭在靠背上，仰头看他。 高启强早已打好腹稿，条理清晰地盘问起来， “你怎么知道店里的事，为什么会突然回来，又怎么知道李响找过我。” 高启盛从决定摊牌那一刻起，就准备好面对这一刻，十分配合地答道， “我是看到新闻才回来的，李响去店里的事也有报道，哥，这事闹得沸沸扬，你没看过新闻吗？” 高启强这段时间最怕听到“新闻媒体”四个字，更不可能主动去看，故而无法判断他话里的真假，只好换了个问题， “你怎么会知道我跟谁在哪里做什么，外面那些车和保镖又是怎么回事？” 高启盛信口胡诌道：“我回家后发现找不见你，就在附近大打听，有几个邻居听说唐小龙带你去了水库，我怕出事才跟过去的。” 他把在警局里编的瞎话润色了一遍，继续忽悠道， “外面那些人是杨助帮忙找的，他在临江省有点人脉。” 高启强愣了愣，“你们老板也知道这件事了？” 高启盛点点头：“京海官媒已经报道了，电信总部正着手处理，放心吧，后面我会回来盯着，不会让咱们的店出事的。” 高启强一听他要接手，立刻不干了：“不行，你早点回去上班，店里的事我一个人可以解决。” 小盛好不容易抓住机遇，绝不能因为这件事拖累他的大好前程。 “哥。”高启盛倾身握住他的手腕，将人拉到身边坐下， “我跟华信签的是线上工作的合同，除非特殊情况需要回去，其余时间都能留在京海。” 高启强从没听说过什么线上办公，压根不信， “你诓我呢，不去公司上班，他们凭什么发工资给你，不行，你明天就回去，跟老板说你留在京城。” 高启盛捧起他的脸，强迫他与自己对视， “哥，我不是在跟你商量。” 他离开不到半月，哥哥又重新卷进上一世的纷争中，他再不看着点，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情。 高启强用力挣动脖子，依然没挣脱他的手掌。 两人贴地很近，高启盛专注地目光仿若实质，让人头皮发麻。 高启强再也维持不了面上的沉静，急促地道：“你松开我！” 高启盛眯起眼睛，视线流连在他的唇上，喉结滚动几次，最终还是松开了手。 高启强下意识往后挪了挪屁 股，与他拉开距离。 他还想再劝，张嘴便对上一道危险的目光。 高启盛舔了舔锋利的尖牙，嗓音沙哑：“你再说话，我就干 你。” 他不能忍受哥哥一而再再而三地把他往外推。 高启强用一种陌生的眼神看着他：“你是不是疯了？” “或许吧。”高启盛对上他的视线，目光专注，“你知道我是因为谁发疯。” 高启强倏然起身，绕开茶几，朝浴室走去，“你现在需要一个人冷静冷静。” 虽然口中这么说，但他知道，需要冷静的是自己。 他无法面对这份有悖伦常地感情，甚至不知该怎么办。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：“哥，你真的没有别的想问的吗？” 高启强脚步一顿，随即推开门，走进浴室。 他坚持对车上的那一吻闭口不谈。 高启盛没再逼他，转身走进厨房，收拾到一半，手机突然响了。 他拎起手机夹在肩上，歪着脑袋接听：“杨助，有事？” 杨康开门见山地道：“您执意要留在京海吗？” “嗯，不是都说好了吗？”高启盛将洗好的碗筷搁在沥水篮里，擦干净手，转身回到房间。 “您真的打算用余生的自由，换这两年呆在京海？为什么呢？”杨康的语气十二分不赞同， “如果是不想和以前的家人分开，完全可以把他们都接到京城……” “杨哥。”高启盛沉声打断，“我已经决定了。” 电话那头静默下来，随即传来一声叹气， “老板让我通知您，两年后的今天，您必须如约回来，一切听从他的安排。” 高启盛眸色渐冷：“联姻？还是留学？” 杨康：“都有。” 高启盛拉开门，透过狭窄的缝隙，望向客厅里来回走动的身影。 他压抑着汹涌的渴望，捏紧手机，轻声说道： “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