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5章
餐厅的包厢里热火朝天，足以容纳二十人的大圆桌几乎满座。 高启盛被捧上主位，面前摆满山珍海味，周围都是漂亮女生。 美食、美酒、美人环绕，对一般男人而言，可谓是人间仙境。 高启盛却只想速战速决，早点回家。 陆淼淼给一众女生带了个头，率先向他敬酒。 高启盛也不含糊，仰头喝干。 女生们见状，纷纷举起酒杯，来到他跟前。 衣香鬓影，觥筹交错，十几杯过后，饶是他酒量再好，腿脚也变得虚浮。 幸而大家没有继续为难，各自表达完谢意后，便矜持地回到座位。 美女聚餐大多爱聊天，食物更像是装饰，拍完照片之后，便少人问津。 酒过三巡，桌上的菜仍没怎么动过，看这架势，不知要等多久才能散场。 高启盛犯了难，正想找借口开溜，这时，保镖推门而入，径直来到他跟前，附在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。 高启盛皱起眉：“怎么回事，没人劝着点？” 保镖表情为难，压低声音道：“高先生晚餐没吃，回家路上突然喊饿，小李把他送到餐厅，在车里等了许久都没等到人回来，他找过去的时候，高先生已经喝多了。” 高启盛闻言，脸色一沉。 分明是故意激他的，自己却忍不住心疼起来。 “出什么事了，这么严肃？”一旁的陆淼淼察觉异常，探过头来。 “公司出了点问题，我出去打个电话。”高启盛随意编了个理由，起身离开。 保镖紧随其后，留下一桌人面面相觑。 高启盛避开来往人群，这才开口问道， “他人在哪里？” 保镖拉开随身背包，抽出一台微型笔记本电脑，翻开后，屏幕上的地图里，一只红色圆点正微微闪烁。 高清盛放大地图，盯着屏幕中的圆点，冷声道， “你跟小李说，不管用什么办法，先把人弄回去。” 保镖得了特赦，一脸诧异。 平日他们这些底下的人，压根就敢碰一下高启强。 有一次高启强没站稳，他不过是顺手扶了一下，二少当时的眼神，他至今想起来，仍心有余悸。 “等下把车开到门口，我很快就会出来。” 高启盛打发走保镖，来到前台，点了一箱红酒，亲自搬回包厢。 他进门时，饭桌上的女生们已经从美甲聊到了包包，看架势没几个小时不会结束。 高启盛一贯独来独往，很少和女生扎堆，好在上一世经历丰富，知道该怎么破局。 他从箱子里抽出两瓶酒，拔开木塞，挨个把一桌子啤酒换成了红的。 几个酒蒙子见状，乐颠颠地提杯敬他。 高启盛倒也干脆，陪几人喝完后，将目光移向陆淼淼。 他没时间一个个放倒，但灌倒一两个还是不成问题的。 陆淼淼毫无防备，接连被劝下几杯，她酒量本就不好，不一会儿，脸颊便泛起红晕。 她放下酒杯，撑着最后一丝理智，没有倒在高启盛身上，而是拽住身旁的女孩。 女生见她喝醉，连忙倒来一杯热水，小心翼翼给她喂下。 陆淼淼被热气一冲，酒劲瞬间上头，猛然起身，抓起一旁的酒瓶，仰头就要往嘴里灌。 女生吓了一跳，想要抢下酒瓶，两人一顿拉扯，险些摔倒在地。 高启盛强行把两人分开，迅速夺下酒瓶，一手将陆淼淼按回椅子上。 陆淼淼胡闹一通，似乎累了，靠在椅子上昏昏欲睡。 女生们纷纷围上来，终于有人提议散场。 高启盛就坡下驴，这才得以脱身。 ＊ 他回到家楼下，院内已经停着一辆同款的黑色商务车。 看来，哥哥比他早一步回来。 他下了车，抬头看一眼窗户上透出的暖色灯光，这才踏上楼梯。 工厂大院的房子年代久远，并不隔音，但由于住户稀少，入夜后，周围倒也十分安静。 高启盛数着自己的脚步声，直到推开家门。 屋里灯都开着，到处亮堂堂的，唯独不见人影。 “哥？”高启盛轻唤一声，却无人回应。 他反手锁上大门时，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猜测。 他们家不仅面积小，格局也一目了然，根本藏不了人。 除非…… 高启盛径直穿过自己的房间，来到meimei的房门口。 这间屋子原是父母的房间，家里出事后，便一直空着，直到后来小兰长大，需要跟他们分开睡，哥哥便收拾出来，给她住了。 早在小兰没出生之前，父母出门上班时，总会将他们锁在家里。 那时候，哥哥常常陪他玩捉迷藏，房子不大，一览无遗，能藏人的地方只有…… 高启盛循着记忆，来到衣柜门口。 他轻轻敲了敲门，嗓音透出一丝难以察觉地温情， “哥哥，我找到你了。” 柜子里传来一阵悉悉索索地动静，随即重归平静。 他不肯出来，高启盛也不去拉柜门，而是坏心眼地道， “你再不出来，我就走了。” 话音刚落，柜门豁然打开，浓烈地酒气扑面而来。 高启盛见他如小时后一样，躲在一堆衣物中间，心念微动， “你是在躲我，还是在等我来找你？” 高启强蜷缩着身子，垂下脸，双唇紧抿。 高启盛俯身捏住他的下巴，强迫他抬头与自己对视， “你想让我来找你，对不对？” 高启强双颊绯红，水润的双眸不安地游移着。 这幅样子，像极了情之所至时的痴态。 高启盛深吸一口气，手指不自觉地收紧，用力钳制着他的下颌。 高启强似乎从疼痛中汲取到一丝清明。 他紧紧盯着眼前的人，双手捧起他的脸，含混地道， “小盛……你、嗝、你回来了。” “我、等了好久，你以前、从来不，这么晚回家……” “我还以为……你不会回来、了。” 他情绪不稳，说话颠三倒四，时而清醒时而糊涂。 高启盛叹了口气，伸手将人捞进怀里，轻声哄道， “乖，我回来了，不走了。” 高启强意识不清，五感接触不良，只听见了一个“走”字。 他一把搂住他的脖子，迫切地追问， “是不是、你……发现，还是女孩更好？” “所以，所以才跟她们走……” “你是不是、喜欢……喜欢……” 他再也说不下去，攥住高启盛衣襟的手颤抖起来。 高清盛一边心疼，一边满足于他醉酒后的反应。 他知道哥哥爱他，却不知是哪一种爱更多一些。 于是只能狠下心，逼他看清，逼他承认，没想到，却伤了他。 高启盛把他抱回房间，放在床上，轻轻拢住他的拳头， “哥，你看着我。” 高启强抬起湿漉漉地眼睛与他对视，唇边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意。 他下定决心一般，强忍着痛苦，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， “你、喜欢她，就去追吧，我们……还是兄弟，什么都、没有改变。” 只要你幸福，就好。